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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卦傳:八卦的卦畫、卦名和卦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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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卦傳:八卦的卦畫、卦名和卦義

  八卦是由陰爻一和陽爻一三疊而成的三畫卦形,又稱為“經卦”或“單卦”。八卦各有一定的卦形、卦名、取象、卦德。

  其說主要見於《說卦傳》。

  八卦的卦形是六十四卦的基本構件,學習《周易》,熟記八卦的卦形當是基本功。為了便於記憶八卦的卦形,古人編了一首歌謠,非常形象:

  三乾三連,三坤六斷;

  三震仰盂,三艮覆碗;

  三離中虛,三坎中滿;

  三兌上缺,三巽下斷。

  這是說乾卦的卦形三三橫相連,而坤卦的卦形三則斷為六截;震卦的卦形三像向天的碗,而艮卦的卦形三則像覆蓋的碗;離卦的卦形三中間是空虛的,而坎卦的卦形三中間則是充實的;兌卦的卦形三上面有缺口,而巽卦的卦形三缺口則在下面。

  下面,我們逐一討論:

  三乾三爻都是陽爻,是純陽之卦,是陽的代表。卦名乾,在馬王堆帛書《周易》經,傳中都寫作“鍵”,《大象傳》也說“天行健”,疑其本名為“健”。乾當為借字。天是主要取象,此外還有龍、君子、父、大等。其卦德,即主要的德性象徵是健,也就是剛健、主動。

  ::坤三爻都是陰爻,是純陰之卦,是陰的代表。卦名坤,在馬王堆帛書《周易》經、傳中都寫作“川”,在先秦秦漢的大部分文獻中,或寫作“川”,或寫作“<<<”,疑其本名為“順”,而“川”、“<<<”皆為“順”字早期的寫法。地是主要取象,此外還有母、小、小人等象。其卦德是順,也就是柔順、順從、被動。

  三坎上下為陰爻,中間為陽爻,卦形象水。

  因此,“坎為水”,“三”就是水字。《彖傳》、《大象傳》都以“水”為釋,說與《說卦傳》同。卦名坎,陸德明《經典釋文》:“本亦作焰,京、劉作飲。”《漢石經》作“飲”。說明坎義本為陷。帛書《易經》作“贛”,而贛可訓陷,與坎音義都相當接近,所以能通用。其卦德為陷,引申為險。中國和西方,上古都有過洪水為患的歷史,洪水之險,記憶很深,故以水作為險的代表。

  三離卦形象火,而火中最亮之處是白色的,離卦以“中虛”來表示,非常形象。《說卦傳》:“離也者,明也。”{廣雅·釋詁四》:“離,明也。”《大象傳》說:“明兩作,離。”離也是明的意思。其卦德為麗,也就是亮麗,意義顯然由“明”而來。火燃燒起來就產生了明亮,故以火為象。

  三震,帛書{易經》別卦作“辰”。《說文》:“辰,震也。”《白虎通·五行》也說:“辰者,震也。”其取象為雷,而卦德為動。在古人心目中,最使人感到恐懼震動的莫過於雷,故以雷為象。

  三艮,帛書《易經》別卦作“根”。艮、根都是同源字,故能通用。其取象為山,而卦德為止。疑艮即限,而限為界限。所以,有止,也就是限止之義。而山作為天險,是天然的界限,故以山為象。《說文·自部》“限”字“從自,艮聲”,而“自,大陸,山無石者”。可見限從阜(即自),本來就與山有關。由此可知,艮就是後來的限字。

  三巽,其同源詞為“選”,今作“選”。《廣雅·釋詁三》:“選、納、蚋,人也。”《說文》:“人,內也”,“內,人也”。《尚書·堯典》:“內於大麓”,《五帝紀》說“堯使舜人山林川澤”,《y0女傳》說“選於林木,人於大麓”。“是故選者,人也。”c‘J《說卦傳》和《序卦傳》都說:“巽者,人也。”故其卦德為人。至於順、伏、制,皆為引申義。大風起兮,簡直是無孔不入,故以風為象徵。

  三兌的取象為澤,澤雖然也是水,但與坎不同,坎是沒有馴服的水,是水害,故稱“險”。而澤是被馴服的水,是水利,帶給人們的是喜悅,故稱“悅”。其實,“兌”本義當為現。引申為“悅”。澤的本義是潤澤,光澤,故以為顯現,而作為喜悅的象徵。

  從上面的分析可知,卦德從卦名來,完全是一致的。如乾卦的卦德為健,其實乾本為健;坤卦的卦德為順,其實坤本為順;震卦的卦德為動,其實震、動義同;艮卦的卦德為止,其實艮本為限,限有止義;離卦的卦德為麗,其實離義為明,故為亮麗;坎卦的卦德為陷,其實坎、陷義同;兌卦的卦德為悅,其實悅從兌出;巽卦的卦德為人,其實巽也就是選,選有人義。因此,卦德實質就是卦名的基本義16j。

  而卦象是卦德的象徵物,與卦名、卦德本來就不是一體的,是用來說明、表示卦德的。比如天並非健,但它是健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健,如{說卦傳》說,可以“為馬”、“為首”、“為圜、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冰,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但這些象徵健,都不如天典型,所以天是乾卦最主要的取象。地也並非順,但它是順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順,如《說卦傳}說,可以“為牛”、“為腹”、“為母、為布、為釜、為吝嗇、為均,為子母牛、為大輿、為文、為眾、為柄”。但這些象徵順,都不如地典型,所以地是坤卦最主要的取象。雷也並非震動,但它是震動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震動,但都不如雷典型,所以雷是震卦最主要的取象。山也並非限止,但它是限止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限止,但都不如山典型,所以山是艮卦最主要的取象。火也並非明亮,但它是明亮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明亮,但都不如火典型,所以火是離卦最主要的取象。水也並非險,但它是險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險,但都不如水典型,所以水是坎卦最主要的取象。澤潤也並非喜悅,但它是喜悅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喜悅,但都不如澤潤典型,所以澤是兌卦最主要的取象。風也並非人,但它是人的象徵和代表。其他的物象也可以表示人,但都不如風典型,所以風是巽卦最主要的取象。因此,天、地、雷、山、火、水、澤、風這些取象是其卦名意義的具體形象,是被借來表意的。

  漢人治《易》,將八卦每一卦的性質(即卦德)和取象混為一談,遇馬則以為定有乾,沒有,也想盡辦法找。有的用“互卦”找,找不到便用“卦變,,找。王弼對此提出了批評,主張“得意忘象,得象忘言”(<周易略例·明象})。但後世搞漢易的,還是案文責卦,定馬於乾,不通則濫用文字通假。金景芳肯定了王弼的批評,又進一步指出:《說卦傳)說的“乾,健也;坤,順也;震,動也;巽,人也……”與“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為股……”不同,前者說的是八卦的性質,後者說的是八卦的取象。“乾,健也”,是說乾的性質是健,具有普遍意義;“乾為馬”,是說乾可以取象於馬,並不具有普遍意義。這種性質和取象的區別,表現在語言形式上,前者用“也”表示判斷,意思同“是”,表明是不變的。後者用“為”表示判斷,意思同“化”,表示是可變的。乾的性質只有一種,就是健;但它的取象則可以有千千萬萬,既可為天,也可為龍,也可為馬,也可為首。但無論乾象什麼,都必須體現其健的性質。這一意見,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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