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無思也 無為也 寂然不動 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非天下之至神 其孰能與於此
無思,沒有思慮;無為,沒有人為的作用。指《易》理出 乎自然,非“思”,無“為”所致。孔子認為,《易經》本不會 思想,不會造作。唐代孔穎達說:“任運自然,不關必慮,是無 思也;任運Q動,不需營造,是無為也。”《易經來注圖解》卷 十三:“此言尚占之事。易者,卜筮也。蓍乃草,無心情之物, 故曰無思,龜雖有心、情,然無所作為。”認為指《易》的產生 先是模仿自然物象,然後認識其內在規律。無思無為是事物萌 芽階段的靜止狀態。《易》,統象、占、辭、變而言。無思無為, 謂於事幾未形,物理未著之先,未嘗取事物之理;思焉而求其 義之精,為焉而營其用之變也。設其象變,系以辭占而已。
卦爻辭本事是無思無為的,是人去占卜問他,人的誠信感 動他,就能通天下事物的吉凶。
“寂然不動”。是說筮的靜態,筮在不用的時候,放在那裡, 寂然不動,靜悄悄地無思無為,一旦問筮而使用他,感動他, 他就能“通天下之故”,天下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因此,孔 子稱讚之為“至神”。《易》的這個特點犹如今天我們廣泛使用 的“電腦”上網,電腦關閉不用時,也是寂然不動,無思無為, 一旦要使用他,打開電腦操作或上網就可“通天下之故”。只要 是你需要哪些信息,或想了解知道哪些信息,他將所貯存的信 息都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我們未嘗不稱讚電腦“至神”啊! 可是我們誰也不會認為電腦真的是什麼神靈。孔子作《繫辭》, 讚美《易》為“至神”,其意義當然也同此。
《繫辭》的前面講了用,到了這一段是在講形而上的道,即 《易》的體。他的體就是形而上的道,就是力•物的根源的那個本 來、那個最初的東西,西方人把這個最初的東西賦予他一個名 號,或者叫祌、或者叫上帝、或者叫菩薩……但在中國文化 《易經》的學問里,叫他神也可以,叫他心物一元也可以。最後 心物都是空的,在這裏講的這個“空”字足來0佛學中,中國 最早文化里沒有這個說法,只稱他是無為。無為不一定是空啊! 嚴格地講,空與無是兩個名詞。不過,“空”容易使人覺得是完 全沒有的境界,容易誤解成唯物哲學的那個“沒有”。“空”字 很容易被人誤解成就是唯物哲學的空,認為任何一個東西沒有 了就沒冇了,人死了,死了就沒冇了,沒有了後面就不再談了, 不再講什麼靈魂啊、生命輪間啊!
中國古代沒有空,只有“無為”,無為不能解釋成空,也不 能解釋成虛空,無為就是尤為,無為是沒有動,也可以說沒有 “東西”,一切充滿而不存在。所以說《易》這個東西,他是 “無思也,無為也”,就像前面比喻的電腦一樣,當我們還沒有 打開他的時候,一切都是靜止的狀態,但他不叫做“靜”,就叫 做“無為”。《易經》簡單的兩句話,就把一切宗教哲學的問題 都解答了。《易經》的境界實在太高了。
這裏說寂然不動,不能比喻成“淸凈”,寂然不動等於靜到 極點,完全的靜止。是在萬物沒有發生之前的這個體,一點也 沒動。他是在“無為”的境界,但是在他靜止無為的境界時, 萬物的一切作用、能量卻都包含在其屮了。就好像是我們看到 宇宙這個虛空,看似空無,但我們要進一步探討這個虛空時, 就可以發現裡邊還有很多的東西。比如電、風、雷、雲、雨, 甚至別的星球、外星人……都在這個虛空之中;還有很多看不見的事物也都在這裏頭。可是這個虛空卻是寂然不動的。但如 果他陰陽交感、動靜交感、是非交感、善惡交感,就起作用了。 《易經》的卦就是在交感,爻的意思就是交,一爻一爻都是寂然 不動的。“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一交感,一切作用就都起來了。
《易經》學說並不承認有神,也並不承認無神,所謂有無, 《易經》把他分為陰陽兩個現象,一陰一陽,不能單獨靠在哪一 邊,所以叫他為形而上的本體。非天下之至神,這個“神”只 是個形容詞,指《易經》神妙到不可思議。這個神也包括了各 種宗教和其他所有的神,但《易經》的“至神”不是普通的神。 “其孰能與於此”?孰就是誰,若不是天下最高最妙的神明,誰 的境界能有如此高超絕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