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義立於文
《易》立於交。自古以來,關於《易》名的含義即有多種說 法。簡易、變易、不易之外,還有交易、日月、蜥蜴等解釋, 迄今未統一。清末朱駿《河上易注》:“本日月為易之義,專取 交位為‘坎’、‘離,,而於周流之義則失。且因離交媾之義而視 交象為男女之事居多。恭弘=叶 恭弘佩蓀以移易為宗旨而不取變易。蘇秉 國以變易為宗旨,而不取爻位。連斗山兼取交易、移易、變易,而於不易之義則失。”朱氏所述,未必能概括《易》學全界,但一 僅從上述也可窺見,兩千多年來,《易》名意義問題不但未趨於 一致,反而呈現出愈益紛紜的趨勢。何以取變易而不取交易, 取日月而舍其他,取移易而不取變易?何以取變易而不取爻位? 何以兼取交易、變易、移易而捨棄不易,等等,各家必各有專 論,這裏不談。在此只論交易之義。
本來,從《易經》的形成、內容、機制和功能來說,《易》名的變易之義應該說是佔有中心地位。所謂移易、交易等,在 一個思想體系中,只是變易的下位概念,屬於變易的範疇。但 由於這些下位概念,除了具有變易的一般屬性之外,還具有本 身獨特的屬性,有自己單獨的內涵,其實際作用也非同一般, 就易之交義說,內涵交義及其社會作用。
眾所周知,《易》的基本框架是八卦,而八卦的基本因子則 是陰“••”和陽“一”兩個(邏輯符號)標象。八卦的每一卦 都是由陰陽兩象相交而成,這從爻字的結構也可看出。單獨的 “>1 ”,相交為“乂”,又相交,而後成為“爻”字。這裏暫且 撇幵字源訓詁,單從字形的感覺上體會《易》名的交義之重要, 亦可以思過半矣。具體講,八卦及六十四卦這一《易經》體系 的形成,也無非是陰陽二爻相交而成八卦,八卦相交而成六十 四卦。以現代語言來說,這就是陰陽兩象的排列組合。而所謂 排列組合,當然不是基本因子的机械排列,而是具有內在聯繫 的有機構成,故而排列組合,實質上也是“交”的一種形式。
八卦成於交,《易》體成於交,《易》之施於占卜,亦成於 交。孔子在《說卦》中曰:“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幽贊於神明而 生蓍,參天地兩相而倚數,觀變於陰陽而立卦,發揮於剛柔而 生爻……”此意指佔法而言,意思是用神妙的蓍草卜算,把天地兩相摻雜而立數,通過筮法手段,觀察陰陽情況而成立一卦, 用以占卜斷事。簡言之,上古時代《易》之占卜,是以蓍草之 相交而成卦的。可見,不僅《易》主體生於交,《易》卜之卦也 生於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