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易數卷二三要靈應篇序
夫《易》者,性理之學也。性理,具於人心者也。當其方寸湛然,靈台皎潔,無一毫之干,無一塵之累。斯時也,性理具在而《易》存吾心,渾然是《易》也,其先天之《易》也。及夫慮端一起,事根忽萌,物之著心,如雲之蔽空,如塵之蒙鏡。斯時也,汨沒茫昧,而向之《易》存吾心者,泯焉爾。故三要之妙,在於運耳、目、心三者之虛靈,俾應於事物也。
《周易》原本就是先天性命理氣之學,而性命理氣之學並不神秘,本來就存在於人們心中。當一個人的智慧湛然澄澈,心中皎潔如洗之時,萬緣俱盡,沒有俗事纏擾,沒有名利牽累,性命理氣就會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心中,就是先天之易。一旦人的思想開始運行,得失和是非充滿了心中,好象烏雲遮住了天空,浮塵掩蓋了明鏡。這個時候,心靈即被各種生活中的經驗主義淹沒,人的思維不再是用心思考,而是用經驗來思考。人的智慧本就有限,如何能明白紛繁複雜的萬事萬物呢?於是乎本來就存在在我們心靈之中的先天易學的自然智慧也就無影無蹤了。所謂“三要”的奧妙,就在於運用耳、目、心三者空靈的直覺來感應萬物萬事。只要心無雜念,三者之對萬物的感應自然澄澈。
耳之聰,目之明,吾心實總乎聰明。蓋事根於心,心該乎事。然事之未萌也,雖鬼神莫測其端。吉凶禍福,無門可入。故先師曰:“思慮未動,鬼神不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誰?”若夫事萌於心矣,鬼神知之矣。吉凶悔吝有其數,然吾預之知,何道歟?必日:求諸吾“心易”之妙而已矣。
耳之聰,目之明,均源於我們內心的清靜。只要內心清靜,用心來感知這個世界,自然就有了耳之聰,目之明。凡人的心不清靜,即使是坐着躲着,無不思虛濤濤,泰山崩於前而不知,何談耳聰目明?事情的萌芽,無不從心起;心有一念,即有行動。萬事萬物之機緣,莫不由此。然而,如果人心中尚未有此念之時,即使是萬能的鬼神也難以推測其神秘的端緒。至於斯時的吉凶禍福,更是無門可人。所以先師說:“思慮未動,鬼神不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誰?”人的心中一旦有了善惡的念頭,鬼神便已知曉。吉凶悔吝,自有定數。善念必吉,惡念必凶而已。事情尚未發生,結局亦未顯現,然而我能夠預知它們,依據的又是什麼道理呢?答日:“求助於我本性中自有而已。”
於是寂然不動,靜慮誠存;觀變玩占,運乎三要。必使視之不見者,吾見之;聽之不聞者,吾聞之。如形之見示,又如音之見告,吾之瞭然鑒之。則《易》之為卜筮之道,而《易》在吾心矣。三要不虛,而靈應之妙斯得也。是道也,寓至精至神之理,百姓日用而不知。安得圓通三昧者,與之論此!先師劉先生,江夏人.號湛然子,得之王屋山人高處士雲岩。寶慶四年,仲夏既望。清靈子朱虛拜首序
這一段話是說,我們必須平心靜氣,寂然不動,靜心澄慮,誠意觀物,以誠心來溝通神靈,觀察事物的運化,玩味莫測的變占,充分運用耳聰、目明、心思的功用。自然而然地,我們就能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能聽到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就像親眼看到眼前的東西,親耳聽到耳邊的聲音一樣,自己都能瞭然明白於心。就好像事物之形已經昭然显示,事物之音已經明白告知一樣,我們都能夠瞭然明鑒。這樣,《易經》就能作為預測占筮的方法,而存在於我心中了。那麼,《周易》作為卜筮之道的功用,自然存在我的心裏。耳聰、目明、心思這三要的要領若能靈活把握,運用自如,占測靈驗之妙就算掌握了。《周易》中寓涵着天下至精微、至神妙的義理,凡人整Et使用它卻視若無睹,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到哪裡才能找到精通其玄機真諦的人,與他互相啟發,來討論這些高深奧妙的道理呢?接着講下來,就要《三要》的傳承。作者清靈子朱虛得之於其師劉先生,江夏人,號湛然子。湛然子得此妙道於王屋山人高雲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