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中的“至神"概念及其相關係列的研究。
“至神”概念的使用,在《易傳•繫辭》中有一次。即:《易傳•繫辭》:“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
儘管只此一次,但卻有把“精義入神,以致用也”“窮神知化,德之盛也”“知幾,Jt•神乎”和“陰陽不測之謂神”中所說明的那種神的筮法所具有的難以測箅的“兒”的性質上升為一種“至神”的極髙境界中。亦即通過“至神”來認識本質(Essence)。它作為一個特殊的概念系列,“至”和“神”等概念的成功組合,實現廣對外在世界(Weltdasein)的本質(Essence)的描
述。這一所謂的“至系列”概念,共有八個。如下:
1.至神:
《易傳• 繫辭》 :“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
2.至精:
《易傳• 繫辭》 :“非天下之至精,孰能與於此。”
3.至變:
《易傳• 繫辭》 :“非天下之至變,孰能與於此。”
4.至賾:
《易傳• 繫辭》 :“非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
5.至動:
《易傳• 繫辭》 :“非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
6.至健:
《易傳• 繫辭》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
7.至順:
《易傳• 繫辭》 :“夫坤天下之至順也。”
8.至德:
《易傳• 繫辭》 :“易簡之善配至德。”
在此八個“至系列”概念之下就是普通的“神"“精”“變”“賾”
“健”“順” “德”八個概念。在《易傳•繫辭》中,儘管上述八個
列”概念中的每一個術語都只使用一次,但是,作為一個整體性質的“至系列”概念在《易傳繫辭》中卻一共出現了八次。
所以,這就不能忽視其存在的意義和其所指代的範圍(Kategorien)了。因為它不是隨機(Okkasionalitat)出現的,而是已經意識到在解說文本時所必備的那種文獻解釋學上的內在性問題(Peoblemderphilologischschenlmmanenz)。這一問題成立的基礎正是建築在《易傳•繫辭》對《周易》卦爻辭文本的解讀時所具有的共時性(Gleichzeitigkcit)的品格特徵之上。在共時性(Glciehzeitigkcit)的品格特徵基礎上,《易傳•繫辭》對《周易》卦爻辭文本的解讀產生了二名之間對話的無限性(UnendlichkeitdesGesprachs)問題。這便為《易傳•繫辭》中諸多概念向程序化的理念(丨dealenEssence)的轉移提供了足夠的理論基礎。具有原始本體論(Ontology)意義上的諸多概念出現在此也就不值得奇怪了。為此,《易傳•繫辭》作者構築r一套易學成立的神話史。即“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以始祖神的權威性說明《易傳•繫辭》中出現原始本體論(Ontology)意義上的諸多概念的歷史根據。因為在具有原始本體論(Ontology)意義的《易傳•繫辭》諸多概念中,由始祖神開始的作《周易》說所形成的易學成立的神話史記錄,作為一種歷史流傳物(GeschichtlichUberlieferte),它為後人提供了一種特殊的品格特徵,即相信《易傳•繫辭》所具有的那種共時性(Gleichzeitigkeit)的品格特徵,這樣的品格特徵致使人的理性意識中所具有的諸多判斷能力(BestimmendeUrteiskrsft和ReflekerendeUrteiskrsft)在這一信仰之下便消失殆盡。儒家的神聖地位決定了卦爻辭已經由外在世界(Object)和卦象世界(Symbol)的卜策中介化(Vermittlung)處理,成為被認知者所具體認知的思想對象(丨dea丨enGegenatande)。因此,《易傳•繫辭》作者所感慨的也正是對這一共時性(Gleichzeitigkeit)的品格特徵的讚美:“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
有關“至系列”這八個概念的意義問題,古代中國的易學家們也曾有人論及。如,魏晉時代著名義理派易學家韓康伯在《繫辭注》中說:“至精者,無籌策而不可亂。至變者,體一而無不周。至神者,寂然而無不應。斯蓋功用之母,象數所由立。故hi非至精、至變、至神,則不得與斯也3”他認為這些概念說明了象數的誕生過程,即以自然生成論來構築宇宙本體論3在象數派易學家苻來,漢代著名易學家虞翻曾說:“至神,謂易隱初、人微。知幾,其神乎。”又說:“神謂易也。”這&然是以神秘主義思想來理解“神”和“易”"幾”二者的關係。他把“神”的概念等同為“易"的概念,並附以隱初、人微兩項品格特性。他把《易傳•繫辭》中的“知幾,其神乎”的觀點進一步發展為“隱初、入微”兩者,在此基礎上完成了對“至神”在《周易》中作用的說明。
第四,餘論。
在我們指齎中國古代傳統經學隔絕中西哲學之間進行這種基本概念的比照(Comparison-Communication)的可能性之時,我們還應該矜到當代西力•哲學家對西方哲學傳統中的本體論(Ontology)問題的批判,從胡塞爾到海德格爾都意識到了他們所面對的那個把存在和琪實混為一談的西方哲學傳統。於是,海德格爾操起了“Sein”這把雖然鋒利但卻十分晦澀的手術刀,對着西方哲學傳統進行了開膛破肚的大手術。然後他欣欣然寅布了哲學在西方社會的終結。但是為他所注意的東方哲學(特別是中國古代經學)能否進行這種中西哲學之間基本概念的比照(Comparison-Comimmication)至今都是W擾學術界的大問題。
儘管本文作者力求在使用的每一個現代概念后附上一個我所理解的德語或英語的類似概念的譯語,但對這些德語或英語哲學概念本身的理解是否符合原意,使用在本文中乂是否適當這乂是一個使我備感困惑的問題……更為閑惑的是:我不知道“至神”概念在西方哲學體系中的對應詞彙是什麼。在《易傳•繫辭》的諸多英文譯本中,一般皆譯為themostspiritlikething,但這隻是語文學或文字學意義上的譯語,我相信在英語和德語中並沒有與之相當的哲學概念。
本章所研究的問題是《周易》哲學和陰陽思想的關係問題。從古地理學術語到天地自然哲學的形成過程中,抽象和升華成具有哲學和範圍意義的陰陽概念,是西周哲學的一大貢獻。而從《山海經》中的《東山經》中沒有出現“陰”“陽”概念這一事實,得出了東部地區和民族並不使用這一概念的結論,進而可以看成是商周文化的哲學區別之一。而在對《易傳》中審要概念的分析研究中,發現了八個“至系列”概念的哲學意義和本體論價值。